「哈哈哈……沒錯,無人肯愛,我就是這麼卑賤可悲……來,跳舞吧,跟我一起,一直墮入地府吧……」
下篇:凶夢侵染(中) 黃昏時分,蕭炎和熏兒方才有說有笑地回到蕭家。
蕭炎一回來,蕭寒便迫不及待地跑到了蕭炎的房間,自然是找葯老調配築基靈液。
沒用多久,葯老便調配出了兩份築基靈液。
靈液到手,蕭寒欣喜不已,隨即他便離開了蕭炎的房間,他準備開始修鍊。
房間中,蕭寒準備了一大桶水,將築基靈液倒進去后,他便脫了衣服徑直跳了進去。
在木桶中,蕭寒盤膝而坐,進入了修鍊狀態,藥液也開始緩緩發揮作用,在輔助他修鍊。
修鍊無歲月,轉眼半月過去,一瓶築基靈液耗盡,蕭寒只能暫時停止了修鍊。
「呼…」
蕭寒起身,全身骨骼一陣霹靂吧啦的響動,經過半月修鍊,他的實力精進不少,到了斗之氣三段,小身板也愈發健碩了。
「小爺如今是要身材有身材,要實力有實力啊!」蕭寒看著窗外,心情大好,忍不住感慨一聲,嗯…感覺現在自己很優秀。
可是,他慘了。
「叮……」
「經系統檢測,蕭寒主人有點膨脹了,有消極怠工的傾向,系統給予處罰!」
「轟!」
一道晴天霹靂陡然降臨,蕭寒被雷劈了,是的,他又糊了!
「呼……」
蕭寒一張黑糊糊的臉對著藍天,心裡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,不對,是一萬句!
「靠,系統,你有毒!」蕭寒不服,當即表示抗議。
「叮……」
「經系統檢測,蕭寒主人辱罵系統,系統很憤怒,給予蕭寒主人雷霆處罰,並扣除所有積分!」
「轟!」
話音剛落,一道雷霆再次轟下,蕭寒五雷轟頂。
而後一塊關於蕭寒信息的系統界面彈出。
————
宿主:蕭寒
實力:斗之氣,三段。【渣渣】
積分:0
……
————
「我的100積分啊!」看著空空如也的界面,蕭寒有種罵娘的衝動,不過他還是忍了下來,罵不起啊,待會兒別給他整個負積分出來,那他就欲哭無淚了。
「這下子虧大了啊,剛準備用積分兌換點金幣去購買築基靈液的材料,這下子,怎麼搞?」蕭寒很鬱悶,現在他又是一貧如洗了,正兒八經的窮人。
「唉,做人還是不能太飄啊。」蕭寒感慨一聲,像是在自我反省。
「叮……」
「經系統檢測,蕭寒主人有懺悔之心,知錯能改,系統給予獎勵100積分!」
正在這時,系統的聲音又響起了。
蕭寒眼睛眨了眨,這也行?他眼珠子轉了轉,剛準備吐槽幾句,不過話到嘴邊兒又給收了回來,這系統,有毒!
隨即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后,蕭寒便朝著屋外走去,要去坊市買點材料了。
剛出門,蕭寒便是一怔,他的目光看著前方,一道倩影正在他的院子里打掃,是蕭雪琴,這段時間,他時常過來幫蕭寒打掃院子,當然這是她作為下人的職責。
「雪琴,早啊!」蕭寒走了過去,笑著打招呼。
「早!」蕭雪琴微笑道,她的青絲被紮起,一張精緻臉蛋兒完全露出,素顏朝天,猶如出水的芙蓉,不加絲毫修飾。
「我準備去坊市買點東西,一起去嗎?」蕭寒頓了頓,道。
「可是…我要打掃衛生。」蕭雪琴道。
「沒事,有什麼事,我擔著。」蕭寒一笑,隨即將蕭雪琴手中的掃帚拿過來放在一邊兒,道:「走吧,我帶你去逛街。」
「那好吧。」蕭雪琴猶豫了一下,隨即方才答應。
蕭寒一笑,隨即二人並肩朝著坊市走去。
「小柔,能有辦法讓雪琴修鍊嗎?」途中蕭寒通過心神跟系統交流,他自然想要蕭雪琴修鍊,畢竟這是一個實力決定地位的世界。
「她並非不能修鍊,只是從小經脈被人封印了,她的天賦其實也很高。」小柔道。
「封印?」聞言,蕭寒忍不住好奇看了眼身旁的蕭雪琴,具有封印之術的,那自然都是大能,看來這蕭雪琴的來歷有些不同尋常啊…… [六、凶夢侵染(中)]
清秀面容和純真眼神充滿了諷刺,少年含笑的嘴角顯露出與年齡不符的幽冷妖冶,顯得那麼不協調,又那樣地驚心動魄。
「歡迎來到婺州……」清冷的聲音閑適從容,微挑的尾音讓人不快,這在明音聽來更是充滿了譏嘲與陰毒。
她馬上伸手取捲軸,但劇痛和美少年散發出的邪異噁心妖氣隨即讓她癱軟了下來!
清脆笑聲充滿了得意,笙凝視她:「不要妄動啊,上白澤……」
他微側略顯單薄的身軀,白皙的手指輕快指向門外——
門外隱約浮現人影。
「那都是上白澤的部下,童子已經操縱他們的神智,只要一聲令下,他們就會魚貫而入……」微微眯起琥珀色的眼瞳,笙誘人地淺笑著,身體傾前,伸手撥弄她如漆的瀑發,「若被部下看見上白澤與敵方男子相依偎,該如何是好……」
他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味若有若無地飄來,明音羞怒得渾身顫抖,她瑟縮了一下,目光中殺意翻騰:「你想做什麼!」
微笑寒涼,笙故作沉思:「是啊,該做什麼呢……」
無法直視那迷人得奪魂的眼眸和惑亂心智的笑容,但別過目光又大失尊嚴,明音感到自己陷入暈眩之中。她緊攥拳頭,強自鎮定:「無恥之徒,我情願與你同歸於盡!」
笙大笑起來,眼睛里閃動近乎神經質的光芒:「上白澤果然看得分明,我就是這麼無恥……來吧,像『和風』、『麗日』一樣和我共舞,然後去死吧!」
明音感到毛骨悚然,但她無法發動捲軸也無法高喊,她感到自己全身僵直。
賀岩枋曾提起過,和風、麗日是笙最得意的殺戮人偶,所以笙是想將自己變成活人偶嗎……
必須拖住他,高貴的白澤怎麼能被操縱利用!她咬牙思索字句,不自覺地縮緊了身體:「不要以為白澤會輕易被你戲弄!」
「在『錮囚千化』中用不了言靈喔。」嘲諷地微笑,笙的眼瞳散發惑亂心智的魔力,「看著我……」
聲音溫柔得難以想象,彷彿甘甜的蜜露,卻似有惑人的蠱毒,令人甘願沉溺其中九死不悔……明音盡了最大努力反抗,但還是在他的柔聲誘導下抬起了頭。
無法抗拒,她凝視那雙滿月般的眼瞳,以及那迷惑了無數妖魔的秀美面容。
到了這時,她才慢慢意識到笙也已疲倦了——
是的,終於疲倦了。目光中過於熾烈的決絕映襯出了他容顏的蒼白脆弱,即使如此,他還是掩飾著自身的虛弱,冒險前來了。
愚蠢的傢伙,正如賀岩枋所說的,已經到極限了嗎……明音在心中竊喜。
但這樣無力的場景使她有點恍惚,似乎有什麼回憶被眼前柔聲細語的少年喚醒了……
婺州,少年……明音朦朧地想起一個不想再記起的黃昏,那是……
似火燃燒的黃昏,在晚霞之下默默哭泣的少年。
婺州城隍神說,少年是來告發婺州妖首遠之山的。可是,他們怎麼能相信這樣一個滿身脂粉氣味、穿著舞女裝束的妖艷少年呢,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,他都太可疑了。而且,當問起他的身份時,他閃爍的眼神和猶豫的舉止都讓人不耐煩啊。
少年最終在他們的羞辱下離開了。聽說這件事的明音也不好過問,她畢竟只是偶然造訪。
只是,當她看到暮色中默默哭泣的少年時,她又無法移開腳步。
少年跪坐在地,渾身都在顫抖。風拂動他漆黑柔軟的髮絲,他抬頭望天空,臉上滿是淚水。
默默抽泣著,他卻緩緩地露出微笑。
他的雙眼深邃而空洞,像無底的深淵。明明是那樣一雙渾圓美麗的瞳眸,卻落寞、孤獨而痛苦。
寵妻有癮:總裁請吃藥 明音愣住了。少年的目光輕輕飄過,那幽暗的金紅色眼瞳和黃昏一樣,用慘烈的色彩佔據了她的記憶。
明明只是短短的一瞥,甚至都不是凝視,但明音卻痴痴地……戀上了。
很荒謬啊,明明是冷靜得無情的自己,卻為了黃昏下無心的一瞥而傾心了,連對方的名字、年齡……都一無所知。
當她回過神來時,少年已經不見了。只有空曠而妖嬈的紅霞仍在晚空中燃燒著。
惟有少年默默哭泣的樣子還烙印在她的心裡,以苦難的形式。她不知道少年到底承受了怎樣的苦難,但讓少年露出那樣凄絕的表情的,是婺州的妖邪、是遠之山吧?
她馬上讓城隍徹查婺州妖魔的狀況,但結果讓她很痛苦:妖魔的勢力錯綜複雜,根本就不是短時間內可解決的。
即使自己是白澤,也幫助不了、救贖不了。明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無能和弱小,而就在這時,很多人告訴她,自己的妹妹虞軒竟然投進了當時剛俘獲的九州十八王之一——臭名昭著的「白蛇卿相」賀岩枋的懷抱。
一切情感都是多餘的,不是嗎。為了心無旁騖地清除邪魔、確切地說是剷除賀岩枋,她將自己關愛少年的溫柔忘卻了。
但現在全想起來了,那時渺茫愛上的、在暮光中金紅色的眼瞳,在平時應該是琥珀色的吧……
明音沒有將笙的蠱惑言語聽進去,她只是怔怔地注視笙,苦笑起來:「竟然是你,遠野笙……」
是的,她當時看到的是笙啊!她竟一無所知地愛上了敵方的奇策士!
笙愕然地凝視她,掩飾住失望輕輕咬唇。
因為幻術失效而動搖了嗎……但明音卻沒法抓住機會動手。
「白雲山上白雲泉,雲自無心水自流。」看著笙淺色的眼瞳,她不自覺地念出詩句,「何必奔沖山下去,更添風浪向人間……」
笙微微皺眉,然後又苦笑起來:「白雲泉……」
開始動搖了……於是明音露出冷笑:「你到底為什麼效忠於植造之邪主呢,遠野笙?閻楹院這種染缸本來就不是你該棲身的地方!」
她的殺意表露出來,竟然震開了一直隱身扯著她的捲軸的小妖精!
「我早就無處可去了。」聲音輕快,笙伸手接住瑟瑟發抖的小妖精Morphy,嘴角扯起陰冷的弧度,讓她深深懾懼,「都化為糞土吧!」
籠罩四周的妖氣顫抖著舒張,看著這瘋狂演化的惡意,明音終於緊攥捲軸:「這就是你想要的嗎,遠野笙?像被遺棄的玩偶,孤獨地死在這裡?」
本就白皙的肌膚此刻似乎有點泛青,笙的眼瞳異常空洞:「我不會後悔的,倘若我的血能使邪主安穩稱帝的話……」
「醒醒吧,你只是被邪主利用的可悲存在!」忍著彷彿靈魂翻攪的暈眩,明音手上的捲軸撕扯一般釋放出符文,封印魔物的爪狂亂抓捕著空氣!
琥珀色妖氣演化成鱗爪畢現、邪焰噴吐的黑色飛龍,在這巨影下,白衣的笙顯得柔弱而奇詭:「哈哈哈……沒錯,無人肯愛,我就是這麼卑賤可悲……來,跳舞吧,跟我一起,一直墮入地府吧……」
——·——
是聲若雷鳴的崩塌聲驚醒了守夜的春神,他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「神女幕」,生怕那巨大的破壞驚擾了普通百姓。
明音的風之魔物在上空膨脹般不斷變大,逆卷衝天的旋風掀起無數磚瓦,將死氣沉沉的濃雲都撕碎!
白色身影在烏青檐頂上沒有重量般跳躍掠動,在被塵土染成黑色的狂風中迅速閃避,一路跳出好遠才停了下來。
雖然在武力前毫無還手之力,但憑藉貓天生的靈活,笙還是逃過了被撕成血沫的命運。
血濺了白衫,笙咬牙輕瞥一眼胸前猙獰的血口,一手撐著身軀牢牢蹲伏在風中戰慄的屋檐上。
直追而來的明音感覺到了那做好覺悟的、肆意而瘋狂的氣息。在這樣寒冷又黑暗的夜晚,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笙耀眼而寒如凍雪的眼神。
來了,錮囚千化。 侯門醫女:我勸將軍要善良 巨龍順應狂風化為無數碎片,每一塊碎片都化成羅剎鳥、化為鬼車、化為猛虎豺狼!
在黑色龍捲的指引下,神軍從四面八方衝殺而來,正好面對了與白天攻城時毫無二致的妖獸大軍!
「果然都是幻化的……」已經明白笙彈盡糧絕的狀況,但明音他們也不禁為這一事實震驚——
這可是死纏了神軍幾個日夜的妖獸大軍啊!他們竟然和笙周旋了這麼久,而笙還只是七階的妖怪而已!
「已經逃不掉了,終於抓到你了!伏法吧,遠野笙!」理解了事態就輕鬆多了,每消滅一隻妖獸就將笙的力量削減了一分,明音望向被重重包圍的笙。
滿月般的渾圓瞳眸就像澄澈水面,毫無保留也毫不關心地映著被斬斷的肢體、被貫穿的胸膛和被支離的異形身軀。白玉雕像般剔透的少年展現出夢般遙遠虛幻的姿態——
縱是在如此慘況下仍美得讓人心碎,果然是綺麗的夢魔。
無視了小妖精Morphy的恐懼,他漠然地笑了,那一抹笑意月光般薄涼——
「一是錯,不是你們抓到我了,而是你們自己送上門了;二是愚,不是我逃不掉了,而是這就是我的地盤……」
無際的凶夢侵染靈魂!無數的蛟龍狂舞而出、微笑的佛像大施屠戮、異變的樹木化出槍矛……無物不用、無物不惡,共同編織出盛大又慘烈的赴死之場!
「三是荒,不是我要伏法,而是我要讓你們和這一切都化為糞土……」微笑終於顯露出猙獰,這是妖冶的、血紅與雪白相映的殘忍!笙失去自我的瞳眸沒有焦點,他的樣子和慢慢具現在自己身後一紅一白的兩個人偶簡直一樣——
殺戮人偶,和風、麗日!
翩翩交錯的血如盛放寒梅,盡數映入他的眼瞳。他像壞掉的人偶般漠然面對慘烈殺戮,不斷加深的笑意瘋狂而崩壞!
「這……」在一路堆疊的死亡中迎向無盡妖獸,明音他們震驚得無以復加——
那樣寂靜的瘋狂,是因為從一開始就預見了慘痛結局了吧?帶著同歸於盡的覺悟,毀滅所有……
晝夜相淆,形影不辨。舍吾之命,令虛偽化作熱誠,恨意化作濃情,野貓化作公卿……吾憤恨無疆,不生不殺。囚滅萬類,錮囚千化。
他們低估了那為了同歸於盡而存在的咒語,低估了那為植造之邪主、為閻楹院而死的決心!這是極脆弱又極強大的信念,就是因為這股瘋狂,才會讓僅僅七階的妖貓少年站到九州黑暗之巔!